賭神oh baby, never apart（東華0519）

有的時候，分享也是場賭。在答允邀約的時候，總認為這是給未來的驚喜；也總在出門的前天，一查交通，愕然傻笑。以這天東華的分享為例，公車捷運(家-台北)、三個多小時客運（台北-東勢）、汽車（東勢-東華），大概八小時在路上。投注八小時交通時間，值不值得？賭注在這裡。



「這條路以前是一條水圳」，邱主任說，將車靠邊停。我們走到對面買中餐，這時給了主任一個錯誤的印象，夾了天價29元的菜；其實只是前一天生病，平常食量極大。往東華的路上，主任說著小葉欖仁、東勢的發展、人口的流失、當地產業、東華與和平鄉的孩子。語調熱情滿溢，對土地充滿盼望。

一上學校樓梯，映入眼簾一個色彩豐富、具有生命力的布告欄。不是公文用，滿滿的都是學生的作品。「這間學校以學生的作品當作迎賓第一印象。」心裡念頭一閃過，主任也剛好上樓，他自信地介紹：「這是我們學校美術老師帶學生做的。」「很可惜他今天不在。」

雖然知道是很棒的駐足處，但是匆匆一瞥，我進入校長室。這是一個偏遠對偏遠的缺陷，我遠遠地來，走到那麼近，但是錯過風景。總在舉步之間，思考這一步代表什麼。

朱校長畢業自生物系，每天早早迫不及待地來上班。真的假的？校長告訴我學校後面的山很美，校長對這邊的水果產季如數家珍，梅子、水蜜桃、柿子...；校長清楚孩子的輔導狀況，學校有46%學生受補助，誰誰誰決定停止接受補助，將機會讓給更有需要的人...；校長以學校的菩提樹走道為榮：「來，走我們的菩提樹大道，這是我們學校最漂亮的地方，後面山那邊也很漂亮，妳有看到那邊大石頭嗎？...」

很巧的是，中午校長給我一罐土產醃梅子，我正帶一杯梅子泡水；校長變出兩個桃子的時候，我早上剛好帶兩顆水蜜桃在車上吃。我們吃吃喝喝，喔... 校長跟主任泡茶，好好喝。分享一點開始，我們聊到一點。發現時間到了，我們走出校長室，校長說：「這是我們學校的布告欄。我們學校美術老師指導的。」指給我看。並且補充一句，「可惜他今天不在。」我問：「為什麼他今天不在？」邱主任遙指和平鄉，「他今天去和平鄉了，我們跟那邊學校共聘一位美術老師。」

第一小時的分享，一開始同學很怕被點到，到後面反應越來越快。（鄧同學不要害羞喔。）有機會在類似課堂的場所發表意見，是很好的互動練習。印象最深的是，問到爆米花看起來像什麼，有一個學生說「甘蔗」，這個意見太經典了。在談到廣西經驗之前，我們擁有一個開放的對話空間。喉嚨開始乾痛。

第二個小時同學們走「成熟公民典範」路線，傾聽。整個演講廳只有眼神和我的聲音。有時候我會想我對學生是什麼？罕見疾病、電波干擾... 文化刺激，一學期一兩次文化分享，那種場合出現的那種人。如果學生覺得我遙遠，很合理，如果我們有些靠攏，只有兩種可能：一、講者喉嚨慘遭眼神射穿，二、學生想知道講者衣服哪裡買。

「郭沫若！」邱主任驚呼，打斷我無謂的幻想。其實該轉頭的是我，幾場分享下來，這是第一位談郭沫若的老師。他不好意思地說：「我是歷史老師，看到這個比較激動。以前那個時代，談到郭沫若... 這張照片可以給我嗎？我弟弟是學哲學的。」我也沒料到這張照片是「好康賭神饗宴」的門票，邱主任還帶我到玉山高中玩了一趟，回想起來真是美好無比！明年3952玉山高中楊梅採收團請算我一份，我要吃大顆楊梅！